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毛健爹这才感觉到害怕,他打了一个寒颤,拉住里长的袖子,道:“我没这么说!是薛铃铛诬我的!里长,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贺小子啊!”
薛铃铛轻声细语的说道:“里长,我有没有诬他,你问问外面站着的邻居不就知道了吗?他们一直都站在外头听,每个人都听见了。”
里长就朝门口看去,站在门口的那个婆姨说:“里长,这是真的,毛健爹真的说了这话,我都听不下去了。”
“我们都听见了!”外面的邻居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。
毛健爹没话可说了,只低着头站在那里。
里长叹口气,道:“你连这种浑话都说的出来,也不怪你儿子要打你!要是人家随便诬你媳妇儿?你高兴吗?”
这个时候,去弄火把的小伙子回来了,他弄了两个火把跑进院子,周围立刻就亮了起来。
里长娘子看薛铃铛的脸色不太好,赶紧走过去,低声道:“铃铛啊,天黑了,外头冷了,我扶你进去休息吧。”
薛铃铛摇摇头,她说:“婶子,家里闹成这样,我能安心休息吗?”
“可是……”里长娘子说:“那我进去给你拿件棉衣披着吧。”
里长娘子在堂屋找到一盏油灯,点亮了才端进卧房。
她找了一件薛铃铛自己的棉衣拿出来,轻轻披在她的身上。
里长还在那里劝说毛家父子两个,他说:“再怎么样,也不能拿棍子打人啊。毛健,你是做人儿子的,你得赔罪。”
毛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,毫无反抗的说道:“行,我跪了,但是,这个错我是不会认的!要是下回这个老东西还这样胡说八道,我一样会打他的!”
里长有些无奈,他说:“毛健啊,你这么较真儿做什么?”
毛健说:“我就是较真儿,儿子打老子就是错?难道我媳妇儿被他们弄死了,我也不能碰他们一下?就因为他们是我爹娘?里长,我这个人是有些浑,可是你们评评理,我对我爹娘,还不好吗?这些年,我辛辛苦苦卖竹器,地里的庄稼也收拾的好,家里有吃有喝,经常吃肉!人家比我爹娘大那么多岁的人,还天天在地里种地,他们俩却什么都不用做!我哪里对不住他们了?他们要这样对我?”
里长听他说的心酸,心里也挺唏嘘的,他说:“我知道,你这人虽然有些浑,但是对你爹娘那是没话说的。”
“有您这句话就行了!里长,我是不会把银子拿给我爹的!我娘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,本来就应该在采石场服苦役!”毛健说:“里长,我说错了吗?”
“没说错。”里长说:“县太爷判的案子,肯定没错啊。毛老头啊,你也别在家里瞎折腾了!你家铃铛刚刚捡回一条命,丁大夫跟巧巧他们天天跑来照顾着,又是秘药又是燕窝、人参,才能保住铃铛这条命。你现在这样折腾,是想做啥?”
毛健爹说:“里长啊,我家老婆子再怎么不是,到底是做上人的!我小时候那会儿,就算上人打死孩子,也没人管的!自己生的种,想他活还是死,咱们自己还不能做主啊?”
这话说的太可怕了,连邻居们都嗤笑了起来。
里长冷哼一声,道:“你小时候那会儿?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事啊?我爹比你年纪大呢,他早就说过了,他那会儿卖儿卖女的都会被看不起!也没人敢打死孩子,最多是把养不起的孩子丢在富户的家门口。你可别想蒙人了!再说了,铃铛是你生的吗?人家可是有爹有娘的人!”
正说着,就见院子口有一阵骚动,有人喊道:“好像是贺家的人过来了!”
毛健爹一个哆嗦,就躲到里长身后去了。
里长没好气的说道:“怎么了?现在知道怕了?”
来的果然是贺英朗跟季巧巧,还带了几个小护院跟白芍,打了好几个灯笼。
季巧巧穿着一件薄斗篷,头上没带首饰,耳朵上也是光光的。
她那会儿正准备去洗澡,所以首饰都摘了,接着就有人来报信儿,说毛家又出事了。
季巧巧担心薛铃铛,便拉着贺英朗一起过来了。
报信人是毛家的一个邻居,这小伙子特别机灵,他看出季巧巧跟薛铃铛关系好,所以就跑去报信,打算弄点儿赏钱。
果然,季巧巧给了他一小块碎银子,他高兴的不得了,还说以后有事也会立刻跑来报信。
众人让开一条道,贺英朗拉着季巧巧走了进去。
“铃铛呢?你没事吗?”季巧巧一眼看见坐在墙根下的薛铃铛,立刻跑了过去。
薛铃铛笑了一下,道:“我没事儿,是毛健爹犯浑,偷银子被毛健发现了,之后又说胡话,结果被毛健打了一棍子。”
季巧巧冷笑道:“他偷银子做什么?想去救那个老虔婆?”
“是啊,他说只要给采石场的管事塞些银子,就能让毛健的娘干轻省些的活计,不用受罪。”薛铃铛道。
季巧巧转过头去,嗤笑道:“毛老头,你别做梦了!我早就打通过所有关节,就算你把你整个毛家卖掉了,也不会有人让那个老虔婆干轻活儿的!她害了人,必须受到惩罚!你能塞五十两过去,我就能塞一百两让他们给老虔婆干最脏最苦的活!你想跟我斗?你斗不起!”
毛健爹特别害怕贺英朗跟季巧巧,听季巧巧这般冷嘲热讽,他连个屁都不敢放。
里长说:“毛健打人虽然不对,不过这也是毛老头做错事在先。这是家务事,我看,就这么算了吧。”
这个时候,毛健说:“里长,趁您在这儿,我打算请您做个见证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?”里长好奇的问道。
毛健认认真真的说道:“我想跟我爹正式分家!”
他们毛家在冬山庄是小家族,人不多,所以不像季家、贺家那样还有个族长。
一般亲戚们有点儿什么事儿,都是请年纪最大的那位叔爷爷出来说句话,做个见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