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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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,你怎么今日想起来上朝了?”

谢停舟收回落在沈妤身上的目光,“那你又为什么来上朝?”

“你这就不知道了吧。”李霁风说:“自打我封了王之后,我父皇逼迫我每日都必须来上朝,我已连续上朝好长时间了,只是你不知道而已。”

谢停舟笑道:“难得你听进去了。”

“我又不傻,父皇这是想日日都看看我呢,看一眼少一眼呗。”李霁风脑中灵光一闪,“喔,我知道了。”

“知道什么?”

李霁风笑嘻嘻地凑过去,小声说:“你也是来看时雨的吧。”

谢停舟看他一眼,不置可否。

“真是可怜呐,好好一对苦命鸳鸳,就这么被我父皇给硬生生拆散了,只有天不见亮便起床上朝,才能进宫看上一眼。”李霁风阴阳怪气地说。

谢停舟:“苦命鸳鸳?”

“孤陋寡闻。”李霁风说:“鸳鸯里的鸳才是公的。”

谢停舟没接话,余光看见齐王李延昌朝着宣平侯走去。

李延昌道:“这清晨并不炎热,怎么宣平侯出了这么多汗?”

宣平侯抬袖擦汗,“齐王说笑了,年纪大了,火气略重。”

“噢。”李延昌拖长了调子说:“我还以为宣平侯是紧张出来的,倒是我多虑了。”

宣平侯面色沉如姜色,朝刑部尚书那边看了一眼,没接话。

倒是太子李晋承上前来,“七弟似乎是在指桑骂槐?”

“有吗?”李延昌抬了下眉梢,“大哥太敏感了吧,我还什么都没说呢。”

李晋承板着脸,“最好是没有。”

李延昌笑嘻嘻,“宣平侯。”

他下巴一抬,指向刑部尚书徐义山的方向,“我见你看了徐尚书好几眼,像是有什么事呢,有什么话不如上前去聊。”

宣平侯背脊一寒,面不改色道:“齐王什么意思,我听不懂。”

“本王只听过不懂装懂,倒是第一次听说懂装不懂,不过,总能听懂的。”李延昌笑了笑,抖了下袖子站到阶上去了。

许多官员看着这一插曲,都预想着稍后殿中恐怕有好一番风云。

齐昌一案许多人都略有耳闻,却不知案件审理到了什么阶段,如今听齐王的意思,倒像是和宣平侯脱不了干系。

宣平侯是太子的舅舅,岂不是将太子也拉入了这一案子中。

静鞭三响,文武百官依次进殿。

谢停舟身为北临世子,又官居正三品都指挥佥事,仅次于内阁之后。

他走在靠沈妤的一侧,经过时袖子似是不经意地抚了一下。

沈妤只感觉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味道,织金的衣料从她的手背上抚过,引来一阵麻痒。

那人只管撩不管下文。

沈妤忍住去挠手背的想法,按在刀上的手紧了又紧,紧随其后进入奉天殿,绕过百官,端正地立在了龙椅下首。

百官站定,同绪帝才来,坐进龙椅时似是看了沈妤一眼。

各部奏报就花了约莫半个时辰。

正当大家以为今日的朝会就此结束,不少人松了口气时。

同绪帝一手扶着龙椅开口了,“齐昌山匪已押送进京,刑部可有奏报?”

刑部尚书徐义山出列,“回禀陛下,此案几名重要证人刑部已审理完毕,案宗也整理完,只是事关皇亲,臣不好直下决断,需先禀明圣听。”

此言一出,殿中哗然一片。

联想适才殿外的插曲,不少官员心中均有了计较。

宣平侯额间细汗就没停过,只听同绪帝说:“报。”

“是。”徐义山一揖,“去岁燕凉关起战事,粮草迟迟不到,后为山匪所劫,事实上,西南粮仓早就空了,运往燕凉关的粮草不过是一对废石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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